满汉全席丨下雨天要做什么呢

2022-07-21 19:52:26

丨满汉全席

我们把最好的全部拿出来,放在一块儿,任你选。

你们好,我是菜单。



余光中写过一首小诗《雨声说些什么》。


一夜的雨声说些什么呢?

楼上的灯问窗外的树/窗外的树问巷口的车

一夜的雨声说些什么呢?

巷口的车问远方的路/远方的路问上游的桥

一夜的雨声说些什么呢?

上游的桥问小时的伞/小时的伞问湿了的鞋

一夜的雨声说些什么呢?

湿了的鞋问乱叫的蛙/乱叫的蛙问四周的雾

说些什么呢,一夜的雨声?

四周的雾问楼上的灯/楼上的灯问灯下的人/灯下的人抬起头来说/怎么还没有停啊

从传说落到了现在从霏霏落到了湃湃/从檐漏落到了江海

问你啊,蠢蠢的青苔

一夜的雨声说些什么呢?


倘若人家问我,喜欢什么天气。我大概会不假思索地答晴天和雪天吧——一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正是劫富济贫除暴安良的好时节;一个清清白白孑然一身,大地白茫茫一片正干净。

而雨天呢?雨天,好像总是浑浊的,粘滞的——被泥泞侵犯的裤脚、被洪流淹没的布鞋,房檐上连成串的雨滴趁人不注意溜进衣领,总是晾不干还生出霉味的衣服。




但是细细一想,很多有意思的回忆——我用“有意思的”这个形容词,它包括但不限于感动、痛苦、悲伤、快乐——都发生在雨天。

影视剧,尤其是早些年的台湾偶像剧,总是很喜欢把转折性的有标志性的桥段设置在雨天,于是它们成为了后人或者永远为之热泪盈眶或者永远吐槽的经典。

比如高冷的学霸男在雨夜终于敢于直视自己的感情。

就像这样——




或者比如亚洲首富的接班人和亚洲首富的孙女在阳台上吃牛排吃到一半下雨,两个人竟然在雨中跳起华尔兹。

就像这样——




嗯……莫名其妙觉得有点尴尬——不过那首背景音乐我现在也觉得好听。


而文学作品里就更多了。比如我一直记得《雷雨》里那个雷雨夜披着大红色外套的繁漪,像只失魂落魄的鬼。比如撑着油纸伞的丁香一样的姑娘如果彳亍在阳光下而不是雨中——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想,这大概是,雨声本来就可以作为一种背景音乐吧。水总是有神奇的魔力,它把一切的故事和情感都搅和在一起,看看有什么神奇的事发生。




余光中问“一夜的雨声说些什么呢?”。这问题要探讨起来可就难了,子非雨,安知雨想的是“让我们团结起来为那个告白的男生渲染气氛”还是“让我们把他手中的玫瑰花淋碎”。所谓揣测雨意,说到底还是在表达人的所思所想。


那么今天我们就一起来说一说

下雨的时候

你最想做什么


(让我们忽略一切现实因素,你可以不一定在上课,你可以不一定在学校,雨的大小pH值任你调控——这样的话,雨天你最想做什么?)



首先是三只喜欢雨天的包子。

TA们说,喜欢看雨里狼狈窜逃的人(虽然这并不代表自己不狼狈),喜欢在雨天和整个城市一起感伤,喜欢雨的味道。


我喜欢下雨,尤其是夏天那几场干脆利落的阵雨。总是哗啦啦的说下就下了,让人多少有点措手不及,却还会有些小兴奋。


下雨的时候,如果能在窗边坐下,看着那些撑着伞或是没带伞的人,在大雨里疾走或是奔跑,对我来说都是超幸福的事。天一般是阴着的,雨水打在树叶上,打在玻璃上,打在地上,都像是打在我的心上或是脑袋里,痛痛快快地把我琢磨着的些奇怪的东西给洗掉了,好不清爽。


下雨的时候若是在室外,又恰好没带伞或是带了把有洞的伞呢?那感觉也是很酸爽的。不记得是哪一年的哪一天,总之新闻里报的是几年以来最大的一场雨,把徐家汇给淹成了个大碧池,我从图书馆出来带着一把小小的太阳伞。我骄傲地,勇敢地,在正在门口躲雨的众人钦佩崇拜羡慕的目光中撑起我红色的小伞,毅然决然地踏进了那些从天上砸下的水里。

哇,那畅快的雨水所独有的声音啊,我兴奋到笑出声。


在雨里走了二三十分钟,街上都是空着的,偶尔能见些车子,车前窗的雨刷就像下一秒就要失控,出租车司机们路过我总要哔哔叫两声,我冲他们笑,也不知他们看见了没有。

总之,哇……!




下雨,是一种习惯。在北京呆了大半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有一天突然反应过来,原来是北京没有雨啊。

在异乡,尤其喜欢下雨的时候,湿漉漉的城市仿佛和你一起感伤,怀念着某段时光。就像千里共婵娟一样,下雨时候的感觉是相似的,不经意间你就好像穿越到了上一次下雨时的场景里。


看《言叶之庭》的时候,里面的短歌“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隐约雷鸣,阴霾天空,即使天无雨,我亦留此地”(《万叶集》),也让我感触很深。雨天适合一个人睡在床上什么都不干,适合静静想念,适合每一个有回忆的人。




小时候看《雨中曲》,倾盆大雨,三个主人公,三件黄色雨衣,甩着雨伞在街道上蹦跶,头发被雨水冲得贴在脸上,他们却一边唱着一遍攀上路灯打个旋再跳下来,皮鞋溅起雨滴在石板路上打得直响。当时觉得再没有比这更潇洒帅气的事情,总是暗自跟自己许诺下次一定要在下雨的时候试一次,不打雨伞,在暴雨里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走回家。

这诺言始终没有兑现,硬要给自己找个理由的话,大概是妖都这地方雨水酸涩,打在皮肤上黏糊糊的,幻灭得要紧。而且回家那段路上地势崎岖不平,水土流失严重,随便哪个小斜坡都能冲起一段小瀑布,混着黄红的泥沙,看着就硌人。


妖都这地方的雨来得突然气势凶猛,让人没有一点点防备,更没有什么心情换一双不怕浸湿的鞋披着黄雨衣在街头搞行为艺术。这地方的人为了挡雨建起了骑楼,街道两旁的楼房首层一半架空供人行走,一半开成开放店铺做买卖。下雨的时候,能在骑楼下悠闲踱步,啃着一摊新鲜出炉的鸡蛋饼;或者在顺记冰室路边的位置上吃榴莲雪糕,看外面大雨哗啦哗啦,其实也是件帅气潇洒的事情。


去伦敦的时候也下了几场小雨,温柔得很,一点没有亚热带季风的张牙舞爪。只是下雨的时候降温降得厉害,街上漂亮的长腿哥哥也不打伞,裹着一件毛呢风衣三步并两步地走,风衣在身后飒飒作响。还有头发半灰的中年人,身材笔挺,西装马甲衬衫一件不落,手腕上挎着能当凶器的大黑伞,划着圈顶在脑袋上,好像悠然赴约的某政府特工。不过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白金汉宫外面的姐姐们,一丝不苟的黑大衣黑靴子,雨伞收起来的时候看着也是黑色,撑开里面却是红的,烫金印着狮子和独角兽。


北京下雨之后的味道很好闻,有那么点绿意,却不会过于潮湿。我总是想着,下次下完雨,一定要去拍树叶上掉落的雨滴。



我只是突然地想起,小学的某一天,我和当时很好的朋友在街上愉快地玩耍。哗啦啦下起雨来了。街边刚好有平房,延伸出来的屋檐善意地提供了一块窄小的干燥区域。我们就紧贴着墙壁站着,等着雨路过。

没有想到什么可说的,我们就安静地站着,面前的雨有时候被风吹到眼睛里,有点冰。

这样说起来,没准儿在某些时候,我还是挺喜欢雨天的。

不过下面的几只包子好像都不大喜欢雨天呢。




唉看起来你们都很喜欢下雨,但我就不太喜欢雨天阴沉沉的天气。

天气是会影响人心情的。下雨天经常会莫名其妙地陷入一种厌世的情绪,这种情绪只有明媚的阳光能够驱逐。


我不太喜欢撑伞,在雨中一个人淋着雨走真的不是因为非主流,我就是懒。高中的时候一下雨就趴在教室外的栏杆看雨,也不是多文艺,就是想放个风再顺便思考一下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作业这个永远无解的命题。我倒是喜欢在公交车上看着车窗上的雨滴慢慢淌下来,一滴一滴全都汇成一股,但这也是在公交车上没别的什么可看了。

下雨天做什么事都带着一股乏意,所以干脆还是睡觉好了。


诗里倒是极美的: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没办法去河里戏水浅眠,但看着窗台上沾了雨而更加娇艳的花,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在梦里乘着摇摇晃晃的小船听着身边人悠扬的小曲,倒不失为生活的一点诗意。

大抵也是少了这点诗意吧,到了没了雨的北京,反而意外地怀念起那些湿漉漉的日子。



雨天不睡觉还能做什么!

好的让我来尽情畅想一下。

深冬。中午。温度为五六度。中雨,暴雨声音太大了,小雨又一点声音都没有。中雨的话,可以听见介于“淅沥沥”和“哗啦啦”之间的声音。天色昏黄,因此不用拉窗帘,屋子里也是暗暗的。

我的枕头宽大而松软,一躺下去脸被埋在枕头里,纯棉的布料贴着脸。被子是冬天最厚的被子,铺开来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一开始被窝是冰凉的,我勇敢地伸直双腿后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了被窝,于是整个被窝里都是暖和的。


不想那么快睡着,就睁着眼睛看窗外的雨,雨外的楼房和天空。然后它们慢慢塌陷成一个有一点儿惊险但是总算有惊无险的梦境。醒来以后天色越发昏沉,快到傍晚了,此时有人打电话叫我去楼下吃火锅。

完美。


而事实是,我到北京来再也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了。雨少是其一。其二是宿舍的窗太窄啦,又是悬在半空中的,没办法用很大的枕头和很宽敞的被子。

那么让我们一起愉快地期待寒假的到来。




我平生讨厌很多事情,而下雨绝对是最讨厌的事情,可能没有之一,讨厌下雨的时候没有带伞,讨厌淋雨,讨厌浑身上下都湿答答的,讨厌头发全都贴在头皮上,讨厌鞋子进水,所以下雨天我最想要干什么?

当然是呆在室内睡觉啊!下雨天就是用来睡觉的吧,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的时候,睡午觉是最舒服的,窗户微微打开一些,会有微风夹着细雨被吹进来,我躺在我柔软的小床里,听着窗外哗哗的雨声,深吸一口气就可以闻见下雨的味道,混合着青草香气,我裹着又松又软的棉被,不一会儿呼吸就均匀绵长,进入了梦乡(秒睡哦我跟你缩)。


醒来的时候如果窗外还在下雨,就可以躺在床上盯着窗户发呆,下雨的午后实在太惬意啦(朕不想起)。

不能再想了,我觉得我困了。



我想,与其说不喜欢雨天,不如说是不喜欢在雨天到处流浪全身没有一处干爽。

雨天睡觉就是再舒服不过了啊。

不过,也许对于真正喜欢雨天的人,不管那雨是什么样子,TA都一如既往,一往情深,一心一意,从一而终。

比如有一只包子,他说——



盆地常夜雨。来了北方才开始怀念下雨,每次下雨都有回家的熟悉感觉。

我是如此喜欢下雨。无论小雨、中雨、大雨,还是夏日一言不合就倾盆的大雨。


你有在下小雨的清晨读一本小书吗。你有在下雨天的车窗上呵出爱人的名字吗。你有在下雨天看过彩色的伞在十字路口交错涌动吗。你有在雨天和陌生人分享过一把伞吗。你有在大雨磅礴的下午和大家奔跑着躲雨吗。你有在电闪雷鸣的夜晚躺在床上想找人说话吗。

有太多喜欢下雨的理由。北京下一次下雨是什么时候呢。



我偷偷地透露一下,这是个蓝孩子写的。

于是我在脑海中想象出画面——他在雨声潺潺里读深情的句子,他凝视着用右手食指在车窗上描出的名字不自觉地笑起来,他用相机定格雨水中打伞或不打伞的人……


高中语文老师讲诗歌单元的时候,说“每一个人在心灵上都是一个诗人”。

今天对这句话有了很直观的感受。

我大概会越来越喜欢雨天吧。




最后,摘一个和雨天有关的句子——


“还有三分之二的人生。该怎么办?”

在下雨的百无聊赖的时候,找出过去的旧信笺来看。用圆珠笔画着过去的自己,也被花丛围绕。




如果你想知道

上面摘句的出处

欢迎留言询问

(๑•̀ㅂ•́)و✧


2016/05/22

南年包子铺

祝淋雨一直走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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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所有的GIF都出自《言叶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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